城市鬼故事：十八層公寓的吶喊
啊——！
一聲粗獷的嘶喊，從十八層的陽台震盪而出，劃破夜色，像某種無聲絕望的回聲。
它來自一個中年男人，矮小，失業，略禿，臉色蒼白、鬍渣未剃。沒有精氣神，眼神裡泛著疲乏與濁意。
他哭了，無聲地，一滴淚悄悄滾過臉頰。
他還有個朋友——或許是少數還能聯絡的——問他：「你幹嘛要這麼難過？」
男人說：「我受夠了這種沒有希望的生活。」
他沒有方向，不想成為那種滿街亂晃的精神流浪漢，但人生似乎正往那條路去。他怕。
他說：「生活，是苦的。」
朋友試探地問：「就一點快樂都沒有？」
他想了想：「1% 吧。」
朋友更疑惑了：「可你又沒碰到什麼大挫折呀？你每天還喝得起咖啡、吃得上點好東西，也租著不錯的 loft 公寓。」
男人冷笑了一聲：「那些都是暫時的。」
他明白，更大的苦難在不遠處等著他。
這時代不同了。
以前家裡有幾畝地，勤快點，踏實活著就能過一生。現在呢？你必須拼了命在城市裡活下來，否則你連活著的權利都沒有。
每個人都盯著那個從村裡開 BMW 回來的少年； 每個人都刷著那個抖音帳號——生活極度奢華、有趣、俊俏、才華橫溢。
「去他媽的同村發小，去他媽的抖音。」他怒吼了一聲。
他說，是這種社會性比較，把人搞瘋了。
什麼是美？ 什麼是幸福？ 什麼是爺們？
這些問題的答案，越來越被統一、被算法定義，被市場格式化。沒有個性，也沒人敢有個性。
這只是中國的問題嗎？他不確定。但他知道，在中國，這種窒息的壓力尤其致命。
最讓他崩潰的，就是房地產。
「300 萬買套公寓？請問幾個年輕人能有 300 萬存款？你有嗎？」
朋友沒回答。
他又說：「是不是就像聽鬼故事一樣？聽說有人月入十萬，買房不眨眼，但你從沒真正見過。」
「那種人，大概就是鬼吧。」
這才是最煩的地方。
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在推高房價？ 其他人呢？ 剩下的，是不是就該去睡天橋底下？
